沪江市 佘山
凌冲锋自浴室中走出来,他边用浴巾擦着残留在身体上的水珠,边光脚踩着羊毛地毯走向窗边的写字台。
他的动作不快不慢,富有张力的同时有暗含着某种韵律,这大约是多年军旅生涯,又加上更长时间的商海浮沉所养成的独特气质。凌冲锋打开抽屉,取出一册装饰极其简单的记事本,这其实就是超市一块钱两本的那种平装货色,几年前,他的秘书曾经自作主张,专程从伦敦哈罗德百货买来高档小羊皮封面的记事本送给自己老板,没想到,这个马屁让他火冒三丈,脸阴沉了大半天。
东宇集团的凌董就是这样一个人,并不是不修边幅的土气,而是军人气质中所包含的那种简单到极致的实用主义。
他坐在椅子上,开始写每天的晨记,外面的树林中鸟语花香,空气里弥漫着大自然独特的清新与苦涩。
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沿着公路跑十五公里,再从野道登上山,然后原路攀爬下去,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自步道冲锋登顶。完成后回去洗澡,写晨记,吃早餐,开始一天的工作行程,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今天凌冲锋写下的内容很简单,他的笔力雄健,直透纸背。
“妈的,你们绑架我员工,一群畜生,畜生,老子草你八辈祖宗!!!”
写完后,他叹了口气,将笔记本扔回抽屉中,胸口挤压的愤懑似乎减轻了几分。
要是按照他骨子中的军人性格,凌冲锋恨不得亲自带人把那些天杀的家伙抓起来,每人赏颗花生米尝尝。但这毕竟只是狂想,不是现实,现实是他必须想办法救出被绑架的32名员工,最好不要出现任何伤亡。
员工中有好几人是台海户籍,对岸“绿营”当政的那帮人已经叫嚣了好一阵子,他们呼吁民众抗议东宇公司胡乱开拓市场,得罪**,遭至无辜台人被抓,最近几日竟然公开向联合国和日本政府发出请求,希望日本动用强大力量,拯救自己“曾经“的皇民。
“王八蛋,一群汉奸“
凌冲锋看到新闻后,气的骂了一句。不过,骂人解决不了问题,他必须直面困局。
他穿好简单朴素的外套,开始向楼下走去。
这个季节的太阳出来的很早,走廊地板上铺着的地毯已经微微发热,一股淡淡的香气在他鼻子周围钻来钻去。
看来,罗姐已经做好了早餐,并摆好碗筷。
秘书小王已经在客厅中等候了,尽管不喜欢身边跟着很多人,但东宇这些年业务发展的实在太快,全球分公司连制造厂加外围创意公司算在一起,足足二十多万,没有秘书实在忙不过来。
罗姐是绍兴人,做的一手好菜。她笑盈盈地从厨房中走出来,托盘里装着稀粥,腐**,宝塔菜外加几张葱油饼,小碟子里是一团糕点。
凌冲锋好奇地看了一眼糕点碟子,好奇地问
“罗姐,今天是啥个花样?“
“啥西?孟大茂的香糕侬不认得?“罗姐笑嘻嘻地夹了一块放进小碟子中。
凌冲锋也笑了,他想到了妻子,这米糕也是她最爱吃的甜食。他的目光落在客厅左侧的樱桃木桌子上,金属相框中是一张已经开始褪色的彩色照片,照片里的凌冲锋穿着87式军服,妻子是一袭素色连衣裙,两人的怀抱中有个梳着小**的小朋友,看上去不过一两岁光景,是个小女孩。
这是凌冲锋不多的几张全家福之一,他现在很后悔,为什么那时候不能多拍点照片呢。
这房子里唯一的女人形象就是母女两人,至于现在的准妻子莫美丽,他在市区思南里给她买了一栋法国样式的小洋楼,并不让她到佘山别墅来,也从不公开展示两人的合影。
“朵朵来过电话吗?“他问罗姐
罗姐为难地摇摇头,父女两人的关系很糟糕,凌美朵甚至不承认自己姓凌,竟然在身份证上随了母亲姓刘。
“随她去吧“
凌冲锋看见一旁神情紧张,欲言又止的秘书,在心里发出悠长的叹息。
“有什么事啊,看你那个样子,又不是敌人夜袭“他匆匆咀嚼几口油饼,对秘书说。
“哦,国家公众安全委员危机应对处的人来了,您必须尽快见一下。“
“哦“凌冲锋点头,是为了人质事件而来。
“走吧,现在就去“他换上外套,向玄关走去。
大门外的庭院中已经停好了汽车,只是辆普通的四轮驱动SUV,这还是因为担心下雪下雨山道湿滑难行而特意购买的。
凌冲锋向远方望去,壮丽的佘山圣母教堂正用自己红色的身躯向世人发出从善的召唤,他钻进车,向公司俱乐部方向行驶。
张静怡也跟随今天到访的工作组来到东宇公司,她穿着黑色职业套裙,头发简单的用发带束起来,脚上一双三厘米的通勤鞋,脸上薄薄地施了一层日妆。
凌冲锋看了一眼张静怡,他以为这不是工作组的成员,就是某个京城特派媒体的记者。
“东宇公司对这个事情是什么态度?“工作组组长是个非常和气的男子,他并不是”公司“成员。
“只要员工安全,我可以付钱,多少钱都行。嗯,昨天,财务总监已经给出了可以调动的资金账户余额,请你们过目。“
凌冲锋做了个手势,秘书给过去一张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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