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恪，格鲁诺夫的情况查到没有？”光头大佬看似像是要转移话题般的提到了这个几年后将轰动哦全球的名字。
唐寅恪赶紧点点头，打开手中的文件夹，清了清嗓子说道：
“格鲁诺夫其人，在清单一出来我们就已经去调查了。
此人是德国最出色的年轻一代金属冲压专家，这款高射速机枪正是此人在德军原老款机枪的基础上研制出来的。
与原机械切割式制造零部件不同，这款机枪采用了最新的金属冲压机床工艺。
据我驻德国领事馆武馆去查询的结果，这个设计机枪的德国博士在长城之战之前就已经在当局申请了专利保护。
德国当局对这款机枪同样也很感兴趣，相信他们也会大量采购，根据他们的法律，每生产出一架机枪，就会给设计人一定的专利费。
若是像我们这样其他国购买的，专利使用费经过政府允许后可以根据设计者的建议收取。”
说话的时候，唐寅恪也是一脸的无奈。
虽然还没有得到具体报价，甚至德国方面也还没有试验成功，但是用脚后跟想，这款机枪的报价也绝不会比岳复的七千大洋低。
也怪不得所有人都说岳复黑了心肠，仅专利费这一项，岳复替这位德国博士开出的价格是令人头皮发麻的每挺机枪五千银洋的专利费。
岳复说的很好，机枪可以给你图纸让你生产，你只需要付每挺机枪五千银洋专利费即可。
只是，那个金属冲压机床别说中国没有，就是领事馆问过德意志当局，他们也尚在摸索阶段。
换句话说，那生产个毛线，只能由岳复哪儿购买。
购买一挺成品机枪七千银洋，外加专利费，这样一来，一挺机枪的采购价，就高达一万二千银洋，几乎相当于二分之一台进口山炮的价钱。
要知道，在当时购买一门博斯福山炮，官方报价也就是两万多银洋，还要附带一些炮弹。
而岳复的报价，仅仅就是裸枪价格，跟几十年后买车一样，除了裸车之外，加油、关税、保险，哪一样不要钱？
说白了，其实就是套路。
可是，你有其他办法吗？
现如今能拿出这种成品机枪的，就只此一家。
换句话说，就是连德意志帝国都是期货，想要现货，就只能从岳复手里买。
嫌贵？
那就悉听尊便吧，反正老子这枪又不愁卖。
某胖可是非常现实的，要是这会儿红色部队慕名而来，说不定他还要白送呢。
谁都知道，现在帮助红色部队，那叫雪中送炭。
要是等情况明朗之后再给，那充其量也就是锦上添花。
以岳复的聪明，这种选择题还需要犹豫？
“那岳复又是怎么装备得起这样昂贵的机枪，我听说，他来长城的时候，四百多人的部队就装备了三十多挺。
按他的价格算，怎么说也得四十万银洋吧！他一个月薪几十大洋的少校营长，他是怎么支付的？”
不得不说，光头大佬的账算的还挺快。
唐寅恪顿时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说道：
“咳咳，那位格鲁诺夫博士生了场大病，也算是流浪在川陕一带，恰巧为岳复所收留。
为了报救命之恩，格鲁诺夫就留在了岳复那里，至少，在几年之内，他所有的研究成果岳复可以免费使用。”
听了这句话，光头大佬差点儿把手里的新茶杯又给摔了。
娘希匹啊！
凭啥这种好事儿都落在了那个小胖子的头上？
他在潼关琢磨的那些小发明也就算了，那点儿收益光头大佬也不见得看得上。
可是现在呢？
这家伙不光是把那种手压井技术和九头犁杖都推向了全国，甚至还要做军火生意？
这让光头大佬这位堪称现代九五之尊的存在情何以堪？
一个德意志的精英博士来了中国，不仅没有被当成上宾，反而从南京去了重庆还被一个小小的少校营长救了条命，最后拿着价值万金的设计来找政府要钱，这的确有点儿太打脸了。
“这帮愚蠢至极、鼠目寸光之辈，误国误民！”惊诧至极的光头大佬差点儿蹦起来。
这特么的，要不是现在根基未稳，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从南京到重庆，那些地方官员都是干啥吃的？
这么一个人才，竟然能落到那个死胖子手里？
现在，他这个堂堂的果府掌权者，难不成还要向一个小小的少校伸手讨要？
“即是如此，也没办法，不过，岳复开出清单上的那个子弹消耗量，果真如此巨大？”光头大佬终究还是压下心中的愤怒，继续问道。
“是的，据北平内亲自试验过该枪的人员对此枪的描述，该机枪射速高达每分钟一千二百发。
如果射手技术精湛，甚至能达到一千四百发每分的急速，几乎是马克沁重机枪理论射速的2倍以上。
所以罗文裕第一战，太过急于攻克关口的第四旅团才吃了个大亏，仅一次攻击，就损失士兵高达三千余人。”唐寅恪点点头，一脸郑重。
光是听着日军这个伤亡数字，光头大佬就能想象出这挺高射速机枪的可怕。
三千余日军的数目，那可是拥有整整五万大军的第二十九军数日战斗的成果，却在这种机枪瓢泼大雨般子弹的威视下，一战而殁。
光头大佬就是光头大佬，在得知这些细节之后的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每分钟一千二百发，那一场战斗就得备弹五千发，一个营如果配十挺，那就得五万发……每发子弹造价如何？”
一针见血，一下就问到了点子上。
“每千发一百五十银洋。”唐寅恪有些牙疼的说道。
这才是岳复真正黑心的地方。
因为他说得很明白，经过实战检验，那款高射速机枪还是暴露了不少问题，为了改变新式机枪携带子弹量少和精确度的缺点，他将会改变口径，使用和日军三八式步枪类似的6.5到6.9毫米的小口径尖弹。
一千发一百五十银洋，一万发可就是一千五。
而且账还不是光头大佬那么算的，一场战斗下来，一挺机枪少说也要用上万发子弹，那几乎就是一个连的士兵所用的弹量，一个营十挺机枪，打一仗就要用去一万五千大洋。
那如果是一个团，一个师呢？国军，可有二百个正规师，光想想，唐寅恪就觉得，果府可能会被这种可怕的机枪搞破产。
至于说自己能不能生产小口径子弹，岳复说了，那如果出了故障，概不负责。那意思分明就是说，不想花钱行，那有可能你买过去的一万多银洋的玩意儿会成废铁。
这特么的，妥妥的奸商嘴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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